谷开来在美露面曾获好评 仿佛中国的杰奎琳肯尼迪

李振国

　被解职的共产党官员薄熙来的妻子谷开来15年前与年少的儿子在美国亚拉巴马州木比尔(Mobile)露面，当时她给在场人士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丹佛的律师拜恩(Ed Byrne)被谷开来聪慧的头脑、个人魅力与美丽容貌所打动。他说，谷开来彷佛是中国的杰奎琳"肯尼迪(Jackie Kennedy)。谷开来曾聘用拜恩代表一些中国公司在美国联邦法庭打官司。
　　她向在场人士分发的名片上印的名字是Horus L. Kai，多年来谷开来在美国和英国从事各种各样的商务活动时一直使用这个名字。拜恩说，谷开来是中国的一名执业律师，她在上述案件中帮助制定了最终赢下官司的法律策略。当案子结束时，谷开来邀请她的法律团队回到中国，并与她丈夫、时任大连市市长的薄熙来在这座港口城市招待了他们。
7 v# b1 P9 Q$ L　　拜恩当时说，这是我20年来从事的最怪诞的案子之一。但他上周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陆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形容为“难以置信”。
　　现年53岁的谷开来身处一起神秘事件的核心，这一事件使薄熙来丢掉了重庆市委书记的职务，并使中国政治陷入混乱。当重庆市公安局前局长王立军今年2月初向美国一家驻华领事馆寻求避难时，这起丑闻被曝了出来。王立军指控说，去年死于重庆的英国商人海伍德(Neil Heywood)在与谷开来发生争吵后被人下毒。王立军说，当他把这一信息告诉薄熙来后，他与薄熙来闹翻了。
　　薄熙来上个月被免去重庆市委书记职务前最后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时，他将自己的妻子形容为一位家庭主妇，称她20年前就放弃自己的法律生涯了。他是在中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年度会议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说这番话的。
8 F5 z1 A. ^8 Y- Q　　但《华尔街日报》经调查后发现，谷开来过去20年中一直在从事地域涉及中、美、英三国的商务活动。她经营着自己的公司，这家公司的中文名字是“开来律师事务所”，其英文名称是Law Office of Horus L. Kai。Horus(荷鲁斯) 是古埃及的天空、战争和狩猎之神。
4 U  t( G6 c0 I) S　　据知情人士说，谷开来参与了荷鲁斯咨询投资公司(Horas Consultancy & Investment)的业务，并从这家公司获得利润。该公司曾向那些在上世纪90年代中国经济呈现爆炸式增长时想在中国做生意的客户提供顾问服务。谷开来依赖于一小批由顾问和朋友组成的随从人员，其中包括海伍德、美国商人Larry Cheng及法国建筑师大卫尔思(Patrick Henri Devillers)。知情人士说，这些人都是在大连和北京与薄熙来一家熟识起来的。
　　谷开来和与她有业务往来的律师及其他人士会晤时的合影、以及海伍德的朋友们说他们得自海伍德的那些文字材料上的谷开来照片都显示，谷开来的智慧、干劲以及对自我推销的强烈爱好都与她丈夫不相上下。
　　但据几位熟悉薄熙来家庭的人士说，最近几年，抑郁、担心遭到背叛以及与丈夫薄熙来越来越疏远的关系一直困扰着谷开来。薄熙来连续长时间地工作是出了名的，他认为凭自己的条件理应跻身中共最高领导层，他也在为此而努力奋斗。
　　据知情人士说，海伍德曾告诉其朋友们，在与谷开来发生争执后他担心自己的安全，他说谷开来越来越确信由朋友和顾问组成的家族“内部圈子”里有人已背叛了她。
　　谷开来目前居于何处尚不得而知。记者曾试图以直接和间接的方式与她联系，都未能成功。中国外交部没有回应书面的置评请求。
　　谷开来并未受到任何犯罪指控。外交官、分析人士以及与党内精英关系密切的人士说，共产党的调查人员很可能将仔细调查谷开来家庭以往从事的商业交易，以及谷开来家庭与海伍德的关系。
　　这桩丑闻粉碎了薄熙来的政治抱负，薄熙来曾被认为是今年秋季进入国家最高决策机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的热门人选。与党内精英关系密切的人士说，薄熙来的命运仍悬而未决，支持者认为他应该继续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的职务，而反对者则强烈要求把薄熙来赶出政治局，并予以他更严厉的惩罚。
7 U( D  [. f' }% b　　谷开来的未来同样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北京派系斗争的最终结果，共产党的内部人士将这件事形容为1989年天安门事件后中国发生的最大政治危机。
7 [; X( Q- f) h# f9 N3 P8 S　　薄熙来的父亲是知名的革命领袖，谷开来同样出自共产党内的名门。谷开来的父亲谷景生是共产党的将军，因参加了20世纪30年代的抗日战争而享有声望。薄熙来和谷开来都曾就读于中国知名学府北京大学。薄熙来学习的是世界历史和新闻，谷开来比薄熙来晚几届，学习法律和国际政治。
　　根据中国官方媒体的报道，谷开来1984年去大连附近的金县做调研时第一次见到了薄熙来，当时薄熙来是金县的县委书记。谷开来在2006年告诉一家国有报纸，他很像我父亲，是那种极为理想主义的人。他们相识大约两年后结了婚。
; I, U9 u. V6 F. `3 P. c　　据这篇报道说，不久后，谷开来获得了到美国学习的机会，但为了和薄熙来在一起，她放弃了这次机会，薄熙来后来于1989年当选大连市副市长，1993年升至市长。
　　海伍德的两个朋友说，去年11月离奇死亡的英国商人海伍德20世纪90年代初来到大连居住，他曾为寻找商业机会给薄熙来写信，此后便结识了薄熙来夫妇。
　　谷开来继续追求自己的法律事业，1995年，她在北京成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由于谷开来在1998年写的书中讲述了自己帮助大连一些公司在美国打赢官司的事，她很快享有了中国最成功律师之一的美誉。
　　在这本名为《胜诉在美国》的书中，谷开来写道，尽管她的丈夫是市长，大连市司法局还是让谷开来的律师事务所接手了这个案子。谷开来说，她无偿受理了这起案件。在书中，谷开来将自己描述成一名无畏而富有开拓性的律师，勇于站出来保护中国的国家利益。她在书中写道，勇气比智慧更重要。
* y8 O8 g% k3 p　　2002年上映的一部同名中国电视连续剧描述了一位踌躇满志的女律师爱上了一名英俊而有前途的政治家的故事。
　　当年在美国打上述官司时，来自科罗拉多的律师拜恩担任了谷开来的主要联系人。他最近回忆说，谷开来思维非常敏捷，而且幸运的是，她的英语非常好。
　　该案涉及中国企业同一家已申请破产保护的美国企业之间的商业纠纷。法庭指派的一名破产受托人起诉了这些中国公司，说它们试图盗窃商业机密并欺骗那家美国公司。这导致美国法庭判决中国公司赔偿逾100万美元。
# V6 o5 o( e9 |) t  _' x- D　　1997年，谷开来飞往亚拉巴马州提供相关咨询并跟踪庭审进展。拜恩和一批美国律师说服法庭撤销了最初的判决。在中国国内，这被视为里程碑式的胜利，薄熙来致信表示祝贺。
　　薄熙来和谷开来邀请数位参与此案的美国人及其家人访问大连。时为公关顾问、在该案中为谷开来提供过咨询的受邀者辛凯因(Robert Schenkein)回忆说，薄熙来一家在大连附近的“金石滩”高尔夫度假村招待了他们。客人们住在新英格兰风格的小别墅里，每栋别墅有两到三间卧室。
2 O/ k) d* y1 L- q! y5 L# Y　　辛凯因说，我们当时不知道自己会获得怎样的款待。
3 _1 l+ U6 V" a# l# X$ R　　在大连的一场晚宴上，薄熙来四处走动，与所有人握手。辛凯因说，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位美国政治家。
# K. S8 y- k; {" |# \　　2001年，薄熙来被提拔为辽宁省的省长。同一年，开来律师事务所更名为昂道律师事务所。目前谷开来似已不在这家律师事务所扮演活跃的角色，但在北京市司法局网站上，她仍被登记为昂道律师事务所律师。昂道拒绝为本文置评。
　　据认识谷开来的人说，之前她在北京的时间更多一些，当时她的儿子薄瓜瓜也住在北京，常常由谷开来的父母和住在中南海的薄熙来父亲、著名革命家薄一波照顾。
4 }7 x9 i3 }' e' f2 T  ^　　接近薄家的人士说，大约在2000年，谷开来和薄瓜瓜搬到了英国。薄瓜瓜从2000年到2006年在私立寄宿制中学Papplewick和哈罗公学(Harrow)上学，后来又先后就读于牛津大学(Oxford University)与哈佛大学(Harvard)。目前他仍在攻读哈佛大学的硕士学位。据海伍德的多位友人讲，海伍德曾帮忙安排薄瓜瓜在英国上学。
* }: I2 z/ z& A: h9 b0 k; a　　不清楚谷开来和薄瓜瓜当初住在哪里。英国的公开记录显示，2000年一位使用“Horus Kai”姓名的中国籍律师成为“Adad Ltd.”这家公司的董事。该公司总部位于英国南部海滨城市普尔(Poole)。2003年，Adad公司解散。
　　一份公开文件上面有Horus Kai的中文签名，字迹难以辨认，但似乎包含了谷开来真名中的“开来”两个字。这份文件给出的签名人出生日期是1958年11月15日，和北京司法局网站显示的谷开来出生日期一致。文件还显示签名人的住址位于附近城市伯恩茅斯(Bournemouth)。
" c& \8 U2 b: J, L# `7 ^) V　　法国建筑师大卫尔思在其它文件上的身份是Adad Ltd.公司的董事。这些文件显示，大卫尔思现年52岁，住宅地址与Horus Kai在伯恩茅斯的地址相同。记者几经努力仍未联系到大卫尔思置评。
　　美国科罗拉多州律师拜恩回忆了大卫尔思及其中国妻子与谷开来一起参加宴会的情景。拜恩说，那时我当然认为他们是私人朋友了。
　　谷开来以前曾与荷鲁斯咨询投资公司有财务往来，其公司名称与谷开来在海外常用的英文名几乎如出一辙。谷开来曾在自己的书里说，这个公司在美国那桩官司上帮了忙。
　　该公司董事长Larry Cheng（中文名程怡君（音））接受采访时说，他和谷开来在上世纪90年代曾有过业务关系，并曾经参与向在华投资的外企提供服务。他拒绝说明详细情况。
2 W) d# p" L2 T8 \- E3 u1 B2 i　　上世纪90年代他们所用的名片显示，程怡君的公司和谷开来的律所在大连和北京是共享办公室的。昂道律师事务所现在仍使用同样的地址。
　　程怡君说，大概在2000年左右，他将公司搬到上海，谷开来与这个新实体并没有关系。他拒绝提及这个公司的现有客户。程怡君说，我觉得现在不是介入这件事的合适时候。
　　程怡君说，他目前公司的大股东之一是大连实德集团。该集团董事长、亿万富豪徐明据说与薄家过从甚密。徐明原定上周出席一场商业会议，但并未按计划露面，这更加剧了媒体的猜测：他因这起丑闻而被拘押。
　　大连实德的主营业务是生产化工建材，并且还拥有中国一支不错的足球队。记者上周无法获得该公司高管的评论。两位与大连实德关系密切的人士说，和徐明失去联系已有一段时间。
% u$ n) h  ?% A+ U! j! r　　自从丈夫薄熙来2004年出任中国商务部长、后又于2007年担任重庆市委书记以来，几乎就看不到关于谷开来个人活动的公开记录。一位熟知她的人士说，谷开来有艺术气质，喜欢绘画和室内设计，会弹奏中国传统乐器琵琶。该人士说，谷开来几年前曾谈到过要去医院治疗抑郁症。熟悉薄家的其他人说，谷开来曾患有抑郁症。
! b8 a0 a5 E, V. K+ a! O$ @　　海伍德对一位朋友说，2007年前后谷开来曾受到腐败调查，之后她变得越来越神经质，甚至一度要求她“小圈子”里的人与配偶离婚并发誓效忠。据那位朋友透露，海伍德说自己拒绝了。
% c2 a! K1 m7 t- k3 O$ x, `　　薄熙来上个月召开新闻发布会时说，其家人受到的指控是由他在重庆高调打击有组织犯罪时所针对的黑社会团伙提出的。
/ j8 N1 U0 G6 p" V; I" ?- h　　薄熙来说，也有不少人给重庆泼脏水，包括给我本人，给家庭泼脏水。随后他继续维护自己的妻子。
3 Q4 f1 |8 Q0 _/ h4 k' W　　薄熙来说，她现在基本上呆在家里，为我做些家务，我为她的牺牲感动。
　　JEREMY PAGE / BRIAN SPEGELE / STEVE E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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