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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梦弟随母亲到济南治疗精神疾病。 她是个孝顺的女孩,为了照顾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她选择学护理专业。
她是个不幸的女孩,即将踏上工作岗位却被检查出得了尿毒症。
她是个懂事的女孩,为给家里省钱,她买来透析液自己在家做透析。
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在济南一边打工一边接受治疗。
她是个幸运的女孩,有医院愿意免费为她母亲治疗精神疾病,康复后,女孩有望与母亲做亲体肾移植。
她叫王梦弟,今年23岁,莘县后孙庄村人。
孝顺:母亲患病 她立志学护理
今年春节以后,王梦弟在济南一家民营医院找到了一份护理工作,说起这份工作,不得不提到她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
王梦弟家住聊城莘县后孙庄,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在她出生不久后,母亲的精神病开始表现出来,平时经常自言自语,烦躁的时候还摔东西。王梦弟长大后,看着病情时好时坏的母亲,决定学护理,将来做一名护士。16岁那年,她报考了菏泽家政职业学院护理专业,一学就是5年。
因为要照顾妻子,王梦弟的父亲无法像村里的青壮劳力一样外出打工,只能在家种地,农闲时候在村子附近的厂子打些零工。母亲看病加上供养王梦弟读书让这个农村家庭过得很紧吧。
不幸:即将就业 却发现患上重病
2011年毕业后,王梦弟在菏泽单县中心医院开始实习,实习一年后,有望签合同转正。可不幸就在这时降临了。
2012年10月,王梦弟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异样:先是浑身无力,继而出现眼肿、脚肿等症状。一向身体很好的她以为是上班劳累所致,可一项血常规检查让她意识到情况不妙。
血常规检查结果显示她的血色素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含量,在医生的建议下,王梦弟又进行了肝功、肾功检查。最终,她被确诊为尿毒症。“确诊那天是10月26日,我当时感觉这一辈子完了,本想着能工作挣钱了,可以让我爸妈过好一点的日子了,可现在,我当时都不想活了。”想到患病的母亲和辛苦的父亲,王梦弟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能让父亲失去唯一的希望。
在单县住院3天后,父亲将她接到了莘县人民医院继续治疗。“我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给她说我得了这个病,更不清醒了。”王梦弟说。由于县医院医疗条件有限,住院4天后,她和父亲来到济南军区总医院继续治疗。
坚强:边打工边治病 为省钱自己做透析 在济南住院不久后,王梦弟接受了腹膜透析手术,肚子里植入了透析管。为了省钱,她要求出院。“我知道该怎么透析,没必要在医院里花钱。” 为了照顾女儿,王梦弟的父亲王泽军在靠近长清的一家企业找了份车工工作,每月有一千多元的工资,了解到他家的特殊情况,单位领导在厂房边上给他们父女安排了一间屋子,包吃住。 王梦弟每个月需要住院4-5天,医院会给她开一个月的透析液。自己做透析可以省下不少钱,可每个月的透析液加上各种药物也要三四百元,王梦弟不忍心看着日益消瘦的父亲独自打工供她治病。手术一个月后,她开始瞒着父亲偷偷找工作。 今年2月,王梦弟在济南一家民营医院找到了一份护理工作,“我爸爸腰不好,我不能把压力都给他,我是瞒着他找的工作。要是早说了,他准不让我干!”王梦弟笑着说,“我没生病时,就喜欢护理工作,希望有一天能干到护士长,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我不会轻言放弃!” 王梦弟一个月的工资也是1000多元。她的工作地点在省城东部姚家庄附近,和住的地方一东一西,隔着整个济南市区,坐公交车需要倒四五次,光在路上就要花费两个半小时。“白班还挺好的,没感觉多累,夜班从傍晚5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一夜不能睡觉,有点承受不了。感觉头晕、疲劳时,我就坐一会儿,咬咬牙也要坚持下来!”转机:医院免费看病 将来有望做亲属间肾移植 半年之中,王梦弟就这样一边打工一边给自己做透析。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尿毒症根治的唯一方法就是移植一个肾脏,但在目前国内供体紧张的情况下,除非是亲人捐赠。与王梦弟血型相符的母亲符合捐肾条件,可是,母亲患有精神疾病,医生告诉王梦弟,精神病患者是不允许捐赠器官的,除非治好了,具备民事行为能力。 在了解到王梦弟的家庭情况后,济南神康医院伸出援手,表示愿意为王梦弟的母亲免费治疗。8月15日下午,王梦弟的母亲范风彦从莘县老家被接到济南神康医院接受治疗。经过诊断,范风彦为重症精神分裂症。“精神疾病的表现分为阳性症状和阴性症状,阳性症状表现比较冲动,有伤人行为,阴性症状标新为孤僻懒散,少语少行动。王梦弟的母亲就是阴性症状,治疗难度更大一些。除了药物治疗,我们还要对她进行心理疏导,标准治疗是3个月。”济南神康医院精神科一名医生说。 如果经过治疗范风彦能康复并通过医院和卫生部门器官移植伦理委员会的审查,那么王梦弟就可以和母亲进行亲体肾移植。“我不知道能康复到什么程度,毕竟二十多年都是这样,即使治不好,能稍微减轻一下也好。”王梦弟说。 记者了解到,经过两周的治疗,范风彦的病情还十分不稳定。 负债:账本上有一笔10万借款 那是拿命换来的钱 肾移植的事情只能等待。王梦弟的治疗花费,就像一个无底洞。“每天我的透析液需要二百元,加上各种药物将近三四百元。” 也就是说,父亲王泽军一个月的工资也仅能维持她3-4天的治疗。王泽军有一个记账本,上面清晰地记着从女儿住院到现在借的每一笔钱,有一千两千还有一万两万。“已经花了十几万了。” “这些钱都是爸爸跟亲戚朋友、邻居借来的,其中一笔大款10万元是我大娘借给的。”记者了解到,王梦弟的大爷不久前出车祸去世,肇事方赔了10万元。“俺大娘看到我这个情况一分没留,都借给我们了。”王梦弟哽咽着说。 新闻特写 工作半年来,竟没有一个同事知道她患病 王梦弟的腹部植入了一根双联管。每天,王梦弟需要分三次把三袋重达十二斤的透析液导入体内,并且把体内的废水导出来。“透析液需要加温到37度才能导入体内,每次做透析,我得先把体内的废水导出来,并且称一下重量,然后把加温后的透析液导入体内,一次透析过程需要二十分钟。” 王梦弟每天早上八点上班,因为上班车程需要两个多小时,她常常需要早上五点就起床做透析。做透析的时间是根据医生的嘱托,不能提前或者延迟。一天中最后一次透析是在晚上十一点后进行。“不能早于十一点,不然液体在体内呆的时间过长就会被身体吸收,导致水肿。”王梦弟解释着。 第二次透析是往往是在王梦弟工作的单位进行。令人惊讶的是,上班半年来,竟然没有一个同事发现王梦弟换药,也没有人知道她得了尿毒症。 “做透析需要随身戴的东西很多,透析液、加温箱、夹子、剪刀、秤和消毒液,每次中午做透析时,我都等同事不在时,自己偷偷在换药室做。”王梦弟说。 当护士工作非常累,每隔三天,王梦弟就要上一个夜班。“一般晚上值班的只有一个护士和一个医生,医生休息时,我就偷偷换第三次药。” 王梦弟很庆幸,父亲打工的单位对他们很是照顾,不仅免费吃住,还为他们父女提供了一间有上下铺的房间,不上夜班时,王梦弟七点半回到住处,吃完晚饭和爸爸说会话,这是她目前最满足的事情。(赵迪 侯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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