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北京巨贪获刑死缓 撕毁笔录称“重庆审不了我”(图)[DARQI]

李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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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查干警正在提讯王观超 市检察院一分院 供图

三九专案扣押的车辆
　　北京三九汽车实业有限公司系列特大贪污案现已审结。昨日，市检一分院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该公司原法定代表人、总经理王观超因个人或伙同他人贪污公款2629万余元，已被市高院判处死缓，并追缴赃款5000余万元，为国家挽回损失7000万元。通报会上，检方还揭秘了重庆专案组侦破此案的全过程。
　　查资金
　　飞行10万公里找证据
　　2008年5月，最高人民检察院反贪总局与国务院国资委纪委组成联合调查组，对北京三九汽车实业有限公司原负责人王观超等人涉嫌侵吞巨额国有资产的问题展开调查。随后，最高人民检察院反贪总局将这一艰巨任务，交给了重庆市人民检察院办理。
　　很快，我市成立了一支以市检一分院职侦局为主，江北区、沙坪坝区、南岸区等检察院职侦业务骨干参与的“三九”案件专案组。5月31日，这支专案组部分人员进驻北京。
! o$ e/ z1 ]% D/ h  |　　专案组人员刚进京，就得到消息，有关王观超侵吞国有资产的举报，一直不绝于各级部门的信箱。而且，在专案组到京之前，曾有公司纪委对三九实业做了一次调查，没取得实质性进展；相反，王观超成了惊弓之鸟，将公司卖掉，相关人员遣散，藏了账目，销毁了大量证据，还将家属送到国外。王观超自己也住到西安一租赁屋里。
　　专案组到北京后，王观超通过各种关系说情探风、请托行贿。且专案组的行踪被王观超掌握得一清二楚。神通广大，成了专案组对王观超的第一次感觉。
　　为打开局面，在公司没有现成的账目下，专案组从三九汽车实业公司的往来账查起。但相关联的公司多达数十家，相关资金往来笔数以万计，资金总量上百亿元。面对这样大而复杂的账目，专案组彻查了所有涉案公司的工商档案、验资情况、银行账户，获取了上万页的各种书证。
2 C+ S+ l, C$ h8 j6 w- v! J( G8 f* J　　围绕王观超收购三九实业前后的资金动向，专案组跑遍了大半个中国，飞行距离达到10万公里。
: C5 A, v" q$ t& m) |　　查电脑
! m$ V# q- m7 y5 z$ ]4 z　　发现举报信揭露“黑吃黑”
　　2008年8月底，专案组发现了王观超在深圳的一处住所，为此专程飞往深圳，没想到碰上十二级台风“鹦鹉”。为抢时间，专案组组长宋云峰带头爬上了27层的高楼，来到王观超家门口，因房门外走廊无遮蔽，飓风卷着暴雨，混夹着被卷起的杂物，不停地向侦查干警砸来。为能站稳，他们只好找来安全绳将自己拴住，套在栏杆上，避免被狂风吹走。
　　后来，在王观超的家里，专案组发现了数台曾是公司职员用过的笔记本电脑等物。同时，专案组聘请专家，对搜到的笔记本电脑记录的内容进行了全面恢复，从中发现了大量与王观超贪污犯罪有关的证据，包括部分公司的账目、销售台账，甚至还有一封关于王观超侵吞国有资产的举报信。
( H/ u& ]$ V  U3 b$ b4 O　　专案组人员介绍，根据这封信，他们发现了以举报王观超贪污为要挟，席卷公款1200万元潜逃的三九实业副总经理张翼鹏和财务总监王赟章的“黑吃黑”的犯罪事实。据悉，以上三人曾是吉林工业大学的校友。
- N1 a2 A% x: E9 N" w  x* Z1 H" I# p　　张翼鹏、王赟章以为掌握了王观超侵吞国有资产的证据，王观超就不敢告发他们。然而，他们最终也没能逃脱法网，当年10月左右，几人先后落网。
　　王赟章到案后，不仅如实供述了检察机关尚未掌握的其贪污公款1000余万元的事实，还供述了王观超涉嫌贪污公款2022万元的情况。同时，王赟章还透露，那些钱大部分用来投资了股票。
7 s9 n2 W8 M% p* b* J9 A+ I  O　　据专案干警介绍，当王赟章到案时，还从家里拿了一个盒子。里面全部是账目。虽然不全，但已能证明王观超涉嫌贪污了。
　　查账本
　　一吨重账本成重要证据
　　当全国各地不断将好消息传到北京时，在京的专案组很是焦虑，由于关键性证据“三九实业”的账目一直不见踪影。虽然苦闷，但在京专案组人员并没放弃，他们在王观超北京的几处住所，不断地打听。终于，专案组人员获得了一条线索，一物管处工作人员称，王观超曾搬过家。只是，来现场搬家的人并非他本人，还来了一个大卡车，拉走了10多个铁皮箱子，而且每个箱子都很重。
' S: ?  y% h. G) d' f8 B$ d# x　　这个消息，让专案组变得异常兴奋，他们立即分头，对北京100多家搬家公司一年内的经营情况，进行了详查，并查出了10多个可疑地点。2009年春节前2天，专案组干警根据线索，来到了北京机场附近的一处住所，打开房门，两人顿时惊呆了一屋子的账本！
　　专案组人员立即用手机拍照，转发给了一线指挥的组长宋云峰。根据核对，这些账本，正是大家正在寻找的最关键的证据。
' r, x. i% q& j% P　　经专案人员介绍，王观超之因此没有销毁这些账目逃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他想靠账目收取几笔外债。只是，他的外债还未收回，便被捉获。
! S& h1 Y: M; w6 a8 A# i! e　　据专案组组长宋云峰透露，为节约办案成本，确保账册安全，专案组成员还采取了“蚂蚁搬家”的办法，也就是每人每次带上一两箱，最后将重达一吨的十几箱账本分零，全部带回重庆。这些证据，后来被搬上法庭，为成功指控王观超犯罪立下汗马功劳。
　　审讯巨贪好狂　撕毁提讯笔录
　　在繁芜复杂的资金往来中，专案组终于找到了一笔1224万元的可疑账目。同时，干警以此为突破口，调查发现，王观超挪用三九实业公款收购三九实业的事实。随即，专案组决定收网捕鱼。
　　不久，王观超在北京落网。审讯中，王观超不仅不交代问题，还对一位前来审讯的副检察长称，“你官太小了，重庆审不了我，换人”；“现在买个人头很简单，100万都要不了”等等。
　　在强大的证据面前，王观超明确向审讯人员表示：“你们已经掌握那么多证据了，直接定我就行了，何必一定要我自己说呢，我不可能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吧”。据专案组人员介绍，王观超自始至终都不认罪，甚至在审查起诉阶段询问时，还将提讯笔录撕毁。

# i8 e) A/ m: L5 Y2 V　　审判
　　贪污2629万获死缓
　　2009年9月15日，王观超等系列贪污案侦破结束。经重庆检方查证，王观超贪污公款2629万余元，挪用公款400万元。随后，他被检方移送起诉。2010年11月9日，市一中院做出一审判决，王观超犯贪污罪、挪用公款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今年7月15日，市高院做出二审判决，量刑维持原判。
　　同时，三九汽车实业有限公司原财务主管王赟章伙同他人贪污公款1140万元(个人实得686万元)案，也经市一中院开庭审理，判处其无期徒刑；三九汽车实业有限公司原总经理助理兼天津三九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董事张翼鹏涉嫌贪污公款918万元案，市一中院也已经在今年7月开庭，即将做出判决。
　　揭秘
& _8 l' E4 l. C. e　　5000万国有资产
　　是如何被蛀空的？
# ]% c& \! Q2 i( p3 k　　昨日，在新闻发布会上，专案组人员介绍说，1999年，一大型国有公司投入注册资金5000万元，成立了该公司下属的全资国有公司“北京三九实业”，主要经营汽车进口及销售。
( i- @  \, e7 x' \　　三九实业成立之初，王观超即担任公司副总经理，负责公司日常事务，自2003年起担任公司法定代表人、总经理。然而，王观超并没有为公司发展壮大倾其心血。据专案组在查抄他的一个笔记本中发现，早在2001年他就这样写到：“多成立几家公司，用公款在里面玩，赚了归自己，亏损由国家承担，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 }, d7 Q, [. ~7 w( W　　为此，王观超除担任三九实业的法人代表，还实际控制了北京佳恒伟业商贸有限公司等七家企业。这些公司的“用途”各不相同。如，有的公司专门用于承接三九实业的资金及盈利业务；有的公司则专门被王观超用于隐匿公款及控股其他公司。一汽车专卖店是王观超用三九实业的资金及品牌所成立，系他为自己离开三九实业所安排的一条“后路”；而北京恒源投资公司则系王观超用于收购三九实业的载体。
　　专案组人员透露，王观超将三九实业大量的资金及业务注入了以上的公司中，盈利归个人，亏损归国家，造成国有资产的大量流失。同时，他还将三九实业内部管理搞得很混乱，好让自己有机可乘。
$ P% D4 ~" p$ t0 u% u0 z" M　　2006年，三九实业已然成为一个空壳，在改制时，它被挂牌出让。最后，王观超个人以北京恒源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名义，以800多万元的价格，将三九实业收购。从此，这个拥有5000万注册资金的企业，就此关门。
# T' b& F" }3 |; {　　链接
　　20干警侦破大案
# U( a! B7 A; H0 u# S+ y* Z　　将被记功表彰
　　发布会上，记者了解到，我市检方前前后后调集了20名侦查干警，参与办理“北京三九”贪污案，从2008年5月到2009年9月，共计400多个日夜。在侦办此案过程中，专案组的每一位同志都付出了许多艰难。
　　该案的成功办理,在全市、乃至全国范围内引起了较大的影响和震动，并得到了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贺国强同志，以及国务院国资委、高检院反贪总局和重庆市院党组的充分肯定。
　　目前，市检察院已决定将对该专案组成员给予记功表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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