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岳楼上红旗扬——解放聊城纪实

李振国

李　静

　　1947年元旦，这个富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将永远铭刻在聊城人民的心中，正是这一天，聊城人民彻底摆脱了三座大山的剥削和压迫，从此真正站起来了。

一

　　聊城是鲁西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自古以来是军事重镇。聊城又名东昌府，四面环水。城墙呈正方形，高大坚固，易守难攻。它始建于宋熙宁三年（1070），加固后高11. 7米，顶宽6.7米，基厚11.7米，周长3.5千米。内墙用三合土夯筑，外墙用砖石砌垒。南门东像似凤头，东、西门南像似凤翅，北门北像似凤尾，故名“凤凰城”。城墙上又建垛口2700余个、敌楼27座，有“能陷不失的城池”之说。然而，1938年11月15日，范筑先及700余名健儿壮烈殉国，聊城沦入日军之手，局面日趋混乱，敌、伪、顽、会、匪四处横行。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坚持游击战争，在一定程度上钳制了敌人，并于1940年4月成立了聊城县抗日民主政府，同时组建抗日武装力量——县大队。为纪念范筑先将军，10月，聊城县更名为筑先县。在此后几年的抗日斗争中，中共筑先县委、县政府和抗日武装坚持党的群众路线，在斗争中求生存，求发展，付出了沉重代价，消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和全国人民一道迎来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聊城城内的日军逃走，只剩下赵振华一伙匪军了。根据朱德总司令关于收缴敌伪武装的命令，由冀鲁豫七分区副政委张希才任总指挥，以新编二十四团（原马河支队）为主力，与筑先县大队、区队、民兵2000多人，于8月16日开始围困聊城。然而此时，国民党山东省党部和政府为了掠夺聊城人民的胜利果实，指派国民党顽固分子王金祥任山东省第六督察专员公署专员和山东省第六专区保安司令部司令。王遂对城内的2700多匪军收编为“山东省保安第四旅”，委任赵振华为旅长，郭培德为副旅长。由于城内匪军力量得到加强，加上易守难攻，国内国际上要求和平的呼声很高，毛泽东于8月28日赴重庆谈判，二十四团等武装力量在围城十几天后，于8月底撤离了。
　　然而国民党顽固分子对谈判并无诚意，在签定双十协定不久，蒋介石就发布命令，挑起内战。在此形势下，共产党决定，以二纵为主，配合冀南、冀鲁豫军区部队发起聊博战役以解放聊城和博平。后刘邓大军二纵陈再道司令、宋任穷政委率四、五、六旅，冀南一分区司令赵健民率二十四团、冀中军区的十六团和冀鲁豫军区的六团、四团来到聊城。在详细了解了敌人的布防情况后，攻城指挥部决定在四关将敌人包围起来，选定城墙的西北角北侧作为突破口，由五旅十三团突进城去，然后再发动全面进攻。
　　1945年12月31日深夜12点，凛冽的东北风加上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1000多官兵都翻穿着棉袄，冒着严寒，沿着冰冻的环城湖向城墙靠近。由于人多，冰层裂开，战士们掉进了水里，一步一步从夹杂着冰块和积雪的湖水向城墙走去。在架登墙的梯子时，梯子咔嚓一响，被敌人发觉后开始射击。攻城的掩护部队用火势压住了敌人，开始登梯子，但梯子不够长，无法上去。第二天，梯子竖起来了，但敌人占据地位优势，攻城部队只好撤退休整。1946年1月12日，四旅在解放博平后回到聊城协助进行攻城，战斗持续到13日下午3点多，14位战士不幸牺牲。
　　正当纵队首长准备发动大规模攻击时，接上级命令，国共和谈达成协议，二纵主力撤离聊城，只留下冀南、冀鲁豫军区的部队驻扎城外，监视敌人的活动。

二

　　国共和谈阶段，由国共两党和美国代表组成了“北京军事调处执行部”山东省济南执行小组，该小组由国民党代表张叔衡、共产党代表宋任穷和美国代表戴维斯3人组成（又称三人小组）。1946年2月底，三人小组来到聊城进行了两次谈判。期间，无数受害群众带着物证，控诉匪军的滔天罪行。因为国民党代表要收编城内的匪军为正式国军，要求共产党方面迅速修复解放军占领区的公路桥梁。共产党代表则提出城内匪军应该由抗日民主政府受降，提出要严惩匪军的抢掠行为，不许国民党接济城内匪军。所以谈判没有解决实质性问题，只是起草了三条记录，并且没有得到执行。出于对群众的关心，国共双方达成协议：筑先县民主政府向城内运送3000斤粮食，城内匪军放出3000名百姓。由于百姓争着外出，在放出了几百人后，匪军就不再放人了。
　　自1945年8月以来，城内匪军经常出城抢粮，均被共产党军队截获。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也曾派飞机向聊城空投物资，但害怕共产党军队进行射击，因此也达不到目的。于是1946年5月3日下午5点多，他们以救济百姓的名义，打着“国际救济总署”的牌子，在济南执行小组及国际救济总署十余人的护送下，十多辆满载生活物资的大卡车来到聊城，筑先县民主政府依法进行检查，美国代表和国民党代表进行阻挠未遂。在县长张侠的指挥下，查出了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何思源给王金祥的信和反对共产党的文件25件，接济匪军的物资清单（折合法币2000万元）。面对铁证，美蒋代表声称对文件一无所知，并当面道歉。后经三方商谈决定，文件由中共保存，并严查追究携带者。对运送子弹破坏停战协议的举动，中共概不负责。接济匪军的物资理应没收，但经协议用于救济城内外难民，由于城内伪军不放城里居民领取，将该物资交给救济委员会收存。
　　国民党资助匪军的阴谋败露后，就不时借用飞机向他们运送物资和武器弹药，匪军也不断向城外军民骚扰袭击。城内两万居民的生活更是暗无天日，为此共产党方面多次呼吁王金祥开门放人，并三次运粮救济城内居民，百姓也恳求王允许他们出城，但均被拒绝。

三

　　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撕毁停战协议，解放战争爆发。晋冀鲁豫军区司令刘伯承、政委邓小平命令冀南一分区二十四团（司令白云、政治部副主任李大清）、冀鲁豫运东分区六团将聊城围住，待机歼敌。
　　为防止匪军出城骚扰百姓，驻防部队在城外挖了宽、深各约3米，长30多华里的封锁沟，沟内注入水，还筑起了大大小小的工事，匪军出来更困难了。为防止国民党政府派飞机向城内投送粮食，并对共产党军民进行轰炸，军民挖了防空洞作为掩护。城内匪军企图占领城西吕祖庙，以突围逃跑和外出抢粮。为夺取吕祖庙，他们假装向城外放百姓，让匪军夹杂其中，阴谋失败后，又于9月13日调集数千人向吕祖庙发动进攻，驻防部队奋起反击，至16日，匪军死伤300余人，突围失败。为进一步从精神上瓦解敌人，部队成立了喊话小组，要求不要伤害城内百姓。向匪兵讲形势，讲政策，还把匪兵的亲人请到城下喊话。匪军士气日益低落，有的夜间越墙逃出向驻防部队投诚，匪军陷于四面楚歌之中。
　　驻防部队经过分析，认为留在城内的匪兵多是穷凶极恶之徒，且已是穷途末路，驻防部队在精神和物资上都做好了攻城的准备，加之河床结冰，于是向刘邓首长报告请战得到批准，并于12月18日由杨勇司令、张霖之政委、刘致远副司令率二野七纵来到聊城支援战争。为保护城内人民的生命财产，保护聊城固有的文化资源——范筑先墓、海源阁图书馆、傅斯年住宅，攻城部队决定将匪军引出，在城外将其消灭。
　　12月22日下午1点，随着3颗信号弹的升空，攻城战斗打响了。王金祥连向上司求救，驻守济南的王耀武派其警备旅及一一0师孙焕彩部驰援聊城。攻城部队决定由主力在茌平南截击济南来的敌人，其余部队撤离到城东的马官屯等待敌人的到来。
　　1946年的最后一天，聊城显得格外宁静。忽然，东城门打开了一条缝，匪兵们先是探头查看，见无任何动静后便大开城门，拼命向东北方向逃窜，企图取高唐、禹城奔济南。刚到高唐，就被地方部队和追击部队截住，匪军溃败。王耀武的援军来到茌南，遭到攻城部队的有力阻击，也失败了。
　　1947年元旦，伴随着太阳的冉冉升起，历经沧桑的聊城终于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作者单位：东昌府区党史研究室）